我倚靠在床边,任思绪在黑夜里蔓延,越过喧嚣的城市、穿破云雾,进入到星河深渊
那里有一片瑰丽的星云, 璀璨的星河环绕世界万千
那是一座幻想的迷宫,孕育着恒星的婴儿沉睡在尘埃上面
那里包含一切缘起,物质的生灭、法则的运行可以追溯到创世的纪元
那时我曾在年少的梦中抵达,乘坐着梦想的飞船
任时光在光年之外飞驰,当年华一去不返
昨夜的星空已坠落,再不见当初少年
枕上的旧梦,苍老的容颜
在这场浪迹天涯的离别中,他早已剥落成土
在这场披荆斩棘的追寻中,他早已化身为剑
或许至今他仍躲藏在现世的某个角落,收拾着旧伤口
只是少年已无梦,只剩下长夜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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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途
将残躯献祭进余生
让心灵归于净土
请原谅那个长不大的男孩
纵然是三十年的迷途
告别失败的梦,重拾现世的果
方知人生是苦
历尽风霜,拼尽全力
始才称爱
撑开臂膀,弯下脊梁
才叫做救赎
风之叮咛
我是山谷游荡的风,吹过荒草千年的梦,曾对望天空似海,视自由如命。
我是都市游夜的风,在茫茫人海中寻觅旧爱影踪,多少次徘徊在你窗前,叹那盏深夜未熄的灯。
我是四季扑面的风,挟一身雨雪拥你入怀中,却不想染透了你衣衫的单薄,只留下来路寒冷。
我是你身畔游弋的风,遥望你星月的归程,因不愿你孤单的身影,总是我的伤心痛。
我是呼啸远去的风,在荒凉的戈壁上自由驰骋,在遥远的群山之间,回荡着那亘古未变的叮咛。
自渡
人潮车流,聚散不休
云上之城,雾海孤舟
十年变迁,浊水东去
古今一叹,长江渡口
埋旧瓦,起高楼
逐繁华,尽白头
河海之水,高山溯游
异乡回望,霾锁重楼
来时路遥,情由忘却
彼岸灯火,缭乱恩仇
船未至,乱心忧
落星夜,望江流
梦中的胡杨
我将你遗忘在尘世边缘,你是我十世之前的缺憾!
曾在丝路的绿洲相识,在商旅的斜阳下缠绵,在迷途的狂沙中依偎,在篝火的余烬旁长眠。
从那以后,我去向俗世轮回里沉沦,而你却在高原上驻守了千年。
我无法想象你曾经历的苦难,身披黄沙、根陷盐碱、烈日蒸腾、星夜苦寒。
当古道掩没、驼铃声远 ,旧日的繁华化作敦煌壁画里的飞天,
为何只你干枯的躯壳依旧直立,任时光静静在你遗体上蚀刻一幅残破的庄严?
我想你定是为了今日相见,用一千年的不朽来向我明证那场宿命的由缘,
告诉我你曾用生命守望当初的誓言,至今未变。
致友人
若不是午夜阵阵的雷鸣电闪,若不是一曲《一生何求》的单循环,若不是你的消息仍游离在不经意间,我不会在此时静默,不会去想已多久未曾抬头看天。
请原谅我自私的沉默,恰似久病中的倦懒,我想如果你是窗外的绿叶,那相望总会在一瞥间。
请宽容我晦涩的思念,恰似放飞于逝去年华里的白鸽,我藏你在它的影子,只留一片羽毛在手边。
请怜悯我固执的孤单,恰似赤脚行走于楼林车流间,我想如果我只是造物的遗弃,请允许我将这遗弃一页页奉还。
无言
楼影沉重,薄霾霭霭
黑树灰枝,枯叶霜白
线径拼折 ,行人堵行
河西空阔,丽娃桥窄
人前立立,深夜矮矮
乞食脏猫,不近人怀
高墙藤脚,掌大于天
窗锈漆落,本已无言
落落人后,素面残颜
航线北去,一声怅然
中国梦
黝黑的臂膀,一双粗糙手
儿时的梦中,那是世上全部的温柔
金黄的稻田又一年,将你的年华收走
你弯下腰,低着头
掸不掉土气,洗不净脏臭
你从田间来, 耕种了城市高楼
陌生总是面孔,鄙夷的眼角半秒钟停留
你弯下腰,低着头
过劳的躯壳,浑浊的眼眸
血肉混杂轰鸣,汗水掺入污油
压断脊梁,是无法承载的迟暮忧、病疾愁
你弯下腰,低着头
我知你从远古而来,五千年文明只为镌刻你一双手
我知你从洪荒中来,沧桑的脸上能够历数华夏每一条渠沟
我知你从苦难中来,一道道伤疤,一代代将相王侯
为何你总是弯着腰,低着头?
谁的中国,谁的梦?
梦里的中国,永远的梦!
车流
果蔬取自菜园,雀鸟齐来献肉
揽微风进臂弯,河渠尽盛美酒
赏禾苗垂首,准田间虫奏
移银河入梦,步星海闲游
灯光在耳畔飞掠,弦窗倒映出沧桑
袖口轻拭,几分儿时模样
逐日的寓言,百年迷茫
埋疲倦进黑夜,钢铁都市闪闪亮
锁眉头,勿回望
犹记那年公车、深夜交挤熙攘
一年漂泊,似火心肠
站前旧街,熟睡中故乡
门前槐树,铺一地月光
拟偈语一首
菩提凡俗树
岁月明镜台
自在世间物
尘埃落满怀